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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第3/3页)
了门。 赵七躺在床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宋羡仪的声音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恭敬:“几位军爷不知来我们这穷村子,有何贵干?” 那军官粗声粗气地喝道:“奉上令,搜查流寇!近日有一伙歹人流窜至漳州地界,打家劫舍!你们村里可有陌生面孔。” 他的声音很大,显然是说给所有村民听的。 赵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流寇?”宋羡仪的声音显得很惊讶,“军爷明鉴,我们村都是老实巴交的苦哈哈,饭都吃不上了,哪敢窝藏流寇和陌生面孔?哎呦,这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往外跑啊?没见着什么生人。” “哼!最好没有!”军官厉声道,“若是隐瞒不报,与流寇同罪!兄弟们,给我挨家挨户搜搜看!” 脚步声和呵斥声开始在村里响起,鸡飞狗跳,夹杂着村民惊恐的哭喊和哀求。 赵七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感觉到有人停在了茅屋外。 “这破屋里住的谁?”军官问。 “回军爷,是小女子暂居于此。”宋羡仪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女子孤身一人,以说书换口饭吃,可怜可怜我。” “孤身一人?”军官似乎有些怀疑,“打开门看看!” “军爷!屋里实在简陋,而且小女子的弟弟前几日上山采药,摔断了腿,正在里面养伤,怕是冲撞了军爷。” 宋羡仪的声音更加慌乱哀求。 “少废话!开门!” 吱呀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昏暗的光线下,那军官带着两个兵丁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屋内。简陋的屋子一览无余,只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在土炕上。只见一个少年面朝里躺着,身上盖着破被,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或者说,昏迷不醒。 露在外面的头发枯黄,脸上似乎还有些赵七抹上去的泥污,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病弱的乡村少年。 军官皱了皱眉,用刀鞘捅了捅赵七的背:“喂!起来!” 赵七毫无反应,仿佛毫无知觉。 宋羡仪扑到床边,哭诉道:“军爷,他伤得很重,高热才退,实在起不来啊!求军爷行行好。” 军官嫌恶地看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屋子和“奄奄一息”的少年,又扫了一眼角落里那堆看起来像是柴火的竹简,最终失去了兴趣。 “晦气!”他啐了一口,“走!去下一家!” 脚步声远去,门被粗暴地带上。 茅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赵七依旧僵硬地躺着,直到确认那些官兵真的走了,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看向站在床边的宋羡仪。 她已经直起了身子,脸上那卑微惶恐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一丝未散的锐利。 她走到窗边,看着官兵在村里又喧闹搜查了一阵,最终一无所获地骂骂咧咧骑马离去。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落在她侧脸上,镀上一层冰冷的金色。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赵七身上。 “现在,你明白了吗?”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赵遮。” 她第一次,清晰无误地叫出了他的真名。 “没有身份,没有力量,在这世道,你连‘活着’的资格,都需要别人施舍,甚至需要靠伪装成‘即将死亡’来换取。” “你今日,差点又‘死’了一次。”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和无力。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是想继续这样‘死’下去,直到某一次伪装失效,真的变成一具枯骨?” 她微微倾身,逼视着他因为震惊和恐惧而缩紧的瞳孔。 “抓住我给你的机会,换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