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来不钓(年上1v1)_(三八)酴醾欲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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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酴醾欲雪 (第4/4页)



    “你没有自己的套子吗?”

    他摇头,“我要是有,哪来干嘛?”

    “坏男人。”

    转念一想,小钟有些怅然。他连在家替换的衣服都给她准备好,就没想到会跟她做?留宿就是单纯的留宿。是他将小孩想得太简单,还是她将成年人想得太复杂?

    又或者,在她的观念里,戴套zuoai是一件必须的事,对他却不是?

    “坏男人。”

    千言万语无处说起,眼角却浸出泪水。

    但她难过不是为失望,而是又一次触碰到她们之间的鸿沟,像毫无防备撞着一堵透明的墙,怎么不痛?

    她知道他也痛。

    而他忍痛怀抱她,不忍见她在面前光着身子还哭。耳畔吐息承着浓郁的情绪愈发沉热,手掌的触碰克制,反而兵不血刃,就教护卫着软肋的重重封锁悉数缴械,像花瓣铺展开,柔嫩的蕊心曝露出来。

    “在害怕?”他问。

    他明白她的顾虑,那更不可饶恕。

    却无继续吵架的必要了。

    她破罐破摔,强横地要将他往自己里面塞,有意用痛苦来惩罚他,也惩罚自己。但过于窄小的套戴不长久,她抬腰将他往外吐,橡胶就随动作滑落,像死去的蝉蜕揉皱成小团。果然没办法戴。

    又只好直接做了。方才也是如出一辙的状况。就算重来一次,也不可能停下来等。谁要等?她只听见他叫得很媚,很浪,很大声。长颈扬起,手臂向后苦苦支撑,眼光不敢逼视她。失控的姿态教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痛的还是爽的,甚至她最后都不好意思地出言提醒,“叫太大声了。”

    没人说话,他的声音尤其明显,浸润着悬流的清响。木杵在烂熟的浆果里闷闷地捣,捣出发酵的酒精味。坏心情稀释在醉意。情事的快乐并不来自于征服或掌控,而在于磨合,素昧平生的两块顽石终将磨成契合的情状,分不出彼此。

    醉的迷雾底下,缭绕是迷人的香甜意。

    然而,这事情由她来做,总归少了点风情,不够香艳,有点单调,像多次测量取平均值的生物实验,没有佛心的和尚糊涂撞钟。有时她也觉他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动情,是讨好她,哪怕在兴头上也淡淡地疏离。他是这样的性子。情欲本不该关他的事,他是温柔地自甘堕落,宛若似一片不见边际的月与水,教她悄无声息地溶解。

    她终于有暇摸出一支烟,这才发现自己的随身物品里少了一样东西,火。所以潮乎乎的,差几分意。她将烟夹在指间,断续敲他的肩。他问:要抽?然后从沙发旁的架上递来一只用旧的珐琅彩小方盒,点起微白的焰火。她问他是不是抽烟,他倒纳闷她怎么抽上。她其实没抽过,今夜是第一次。解释这件事的时机忽焉溜走,再也没法唐突提起。

    就像此夜她们相互都不知道自己是对方的第一次,回过味才讶异于此。

    她将烟含进嘴里,又吐出来,像囫囵嚼了两口甘蔗,但只尝出人工香精的调味,顿时就厌了,不想再抽。好像当自己变成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就失却曾经的奇妙。那要丢掉吗?她给他也抽了一口。他吸太深,红着脸转向一边呛咳,许久才学会怎样只将烟纳在嘴里。然后,云雾在他闭紧的唇间消失,再无动静。她坚信是他私藏,想尽办法撬开他的嘴,未散的烟飘出来,化细风照拂过她出窍的灵魂。

    两个人各自冒烟,肢体相抱,似密宗供奉的双身佛像。他说观音坐莲大概就来自于此。他胡说八道。观音无所谓男女,双身佛却一半男一半女,男身慈悲,女身智慧。

    但看到佛像的图片,她又有新的体会。菩萨实难分辨男女,但是有大小。什么大小?年龄?尺寸?她哪一样都比不过他。他取笑她。这才是他的目的,老男人奇怪的攀比欲。小菩萨举着手似要打人,大菩萨甘心为她低眉,却又骗她,要她也将腿缠绕在他的腰间。

    她在电光似的一瞬里才忽然变聪明,哪里来邪门外道的典故,他又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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