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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话事人 (第5/5页)
…这次她肯出面点头撑你,自然是算到你是今后对东英最有利的人选。” “要我讲,过去的事,纠结无益。” “你不如趁现在想一想,怎样坐稳这个位,不好辜负水灵姐的期望…同埋东英几万兄弟的饭碗。” 男人再次轻描淡写地抬出了「水灵」这个名字,既是点明乌鸦上位的最关键推力,也是一种无形的施压和提醒:你的「知遇之恩」,该记在谁头上。 而悄然默许这一切发生的大陆方面,只用顺水推舟,便可将利益最大化。 “水灵……” 乌鸦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 那个智慧与手段都深不可测的女人,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自己能得到她的赏识和举荐,确实是天大的运气和资本。而这份「恩情」和对其能力的敬畏,也暂时压下了自己部分咄咄逼人的气焰。 但他心底对雷耀扬的那根刺,却并未消失。 乌鸦冷哼一声,脊背靠回沙发,反常地细抿一口威士忌,那酒精的辛辣味道,似乎浇激发了他心头那股邪火: “总之,以后再有「发财」大计,雷总最好先提点清楚,不要让我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踩坑!” “我乌鸦命硬,但唔系次次都咁好彩!” 话里的讽刺和不满几乎溢出来,但他也只能以揶揄的字句发泄积压在心中的愤懑。而雷耀扬佯装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刺,他举了举杯,语气淡漠如常: “自然。” “今后你是坐馆,决定点行,你话事。” “我负责睇住盘数,东英唔乱,大家先有得捞。” 他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纯粹的揸数,撇清了所有战略层面的责任,语气疏离得如同谈论天气。并且流露出对社团权力事务毫无兴趣的态度,甚至是…一丝急于抽身的意味。 这番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他确实一心只想尽快脱身移民,远离这是非之地。假的,是他并非完全超然,只是将真实的意图更深地隐藏起来。 对话陷入僵局。 乌鸦盯着对方,试图从那副伪装完美的面具下找出丝毫破绽,却一无所获。因为雷耀扬那种彻底的、近乎厌倦的疏离感,反而让他有种一拳打在空气里的无力。 可自己心中那股被利用、被算计的窝火感愈发炽烈,却找不到任何实质证据发作。 雷耀扬的每一句话都严丝合缝,每一个表情都滴水不漏,这种绝对的正确和冷静,让乌鸦感到一种莫名的、即刻想要摧毁某种东西的暴躁。 男人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牵动了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但他脸色僵了一瞬,却硬撑着没哼出声。 “不打扰你食雪茄了。” “社团的事,我自有分数。钱还你,我们两清。” 乌鸦丢下这句话,语气态度依旧强硬。 说完,也不等雷耀扬回应,男人转身就拉开门往外走,背影里,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和挫败感。 包间的门开了又关,将外界的喧嚣短暂放入又隔绝。雷耀扬依旧独坐在昏暗里,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任由烟雾模糊了他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 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平静。 乌鸦的恼火与猜疑,在他预料之中,也无足轻重。 棋子已经过了河,是横冲直撞还是能将军,就看这头疯兽自己的造化。而他要做的,只是需要确保这盘棋,最终仍按照他的终局来走。 水灵的突然介入和赏识,正好成了自己最好的掩护,也完美解释了他为何支持乌鸦上位。同时,更淡化了他自身在台北事件中可能扮演的角色。 他现在,只需要做好一个心不在焉、只等脱身的「揸数」。 骆克道的夜还很长,东英的新时代,就在这弥漫着虚伪客套与冰冷算计的暗室里,拉开了它注定不会平静的序幕。 社团的权柄更迭,在雷耀扬眼中,不过是通往维也纳之路上一段必要的、嘈杂的插曲。 Pub外的夏夜依旧迷离,而他的心,早已飞越了这片充满血腥与算计的江湖,落在了多瑙河畔那虚幻而宁静的晨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