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牆初裂 (第2/5页)
曦點點頭:”很甜,很好吃。” “孤…記得你愛吃甜食。”嬴政說著,忽然話鋒一轉,”那個布娃娃,交給孤。” 沐曦一怔,下意識攥緊了袖口:”王上要它做什麼?那不過是拙劣的玩意兒......” “拙劣?”嬴政輕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緞包裹的物件,”那這個呢?”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繫帶,露出一個精緻無比的布偶——月白色的衣裙,發間點綴著細小的珍珠,連眼睫都用極細的絲線一根根繡出。最驚人的是,那張小巧臉龐上的笑容竟與沐曦有七分相似,唇角微揚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這是......”沐曦屏住呼吸。 “咸陽最好的十位繡娘,連夜趕制。”嬴政將娃娃放入她掌心,指腹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腕,”既是你家鄉的習俗,便該有個像樣的。” 自那日後,這娃娃便成了沐曦的掌中珍寶。晨起時要為它整理衣襟,用膳時讓它”坐”在案几一角。某日嬴政踏入凰棲閣,正看見她對著娃娃自言自語:”你說王上今日會不會又送蜜餞來?” 他輕咳一聲,沐曦慌得把娃娃往袖中一塞,卻露出半截晃悠的小腿。嬴政挑眉:”看來繡娘手藝太好,倒讓你玩物喪志了。” 沐曦將娃娃往懷裡藏了藏,耳尖微紅:”還不是王上命人做的...” 嬴政看著她藏起娃娃的動作,笑意未減,蜜餞瓷盒推到她面前。 “賞你一盒。” 沐曦一怔,垂眸開盒,果然是她愛吃的杏花酥蜜。她咬下一塊,酸甜入齒,抬頭時卻見他仍盯著她看,眼中似笑非笑,像在賞花,又像在佈局。 沐曦抿唇,心頭一跳,不敢再看他,將剩下的蜜餞小心收回盒中,如藏寶物。 韓使入秦前三月·咸陽宮 五更的梆子聲剛過第三響,章台殿內燭火未熄,嬴政的朱筆在竹簡上劃出淩厲的墨痕。沐曦跪坐在殿側,指尖輕撥香爐,沉水香混著甘松的氣息悄然漫開,壓下了殿內沉鬱的墨味。 嬴政筆鋒未停,卻忽然開口:“又偷用少府的藥材?” 沐曦指尖微頓,低聲道:“太醫令說王上夜咳……” 話音未落,嬴政已伸手拂過她袖口,指腹沾上一點未洗淨的藥漬,在燭光下泛著淺褐。他抬眸,視線從她微紅的指尖掃過:“昨夜搗藥到子時?” 案上竹簡嘩啦輕響,嬴政忽地捏住她手腕,拇指摩挲過她指節上的薄繭,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呼吸一滯。 “孤許你白日制香,不是讓你熬壞眼睛。” 他的語氣仍淡,卻在她腕間多停了一瞬,像是確認什麼,又像是單純的不悅。沐曦垂眸,沒敢說那藥裡添了安神的龍眼rou,是她趁夜去太醫院偏庫翻找的。 --- 韓使入秦前兩月 連旬的春雨讓嬴政舊傷隱隱作痛,沐曦跪在龍紋席邊,指尖按在他太陽xue上,力道輕緩,卻精准地壓住那根跳動的筋脈。 她腕間的金鈴忽然輕響——嬴政袖中滑出一只繡著雲紋的小錦囊,他打開袋口,將裡頭一串蜜漬梅子取出。糖霜在燭光下閃著琥珀色的光。 “楚國的貢品。”他閉著眼,卻像是瞧見她偷瞥的目光,唇角微抬,“再揉半刻,便賞你。” 沐曦抿唇,指尖未停,卻在心裡默數著時辰。 忽地,她髮間一沉——嬴政不知何時摘了她簪著的木樨花,指節蹭過她鬢角,沾了花上未乾的夜露,又輕輕抵在她唇上。 “比蜜餞甜。” 他的嗓音低而緩,像在評點,又像在試探。沐曦呼吸微滯,沒敢舔那滴露水,只覺頰側發燙,連帶著指尖都熱了起來。 --- 韓使入秦前一月·望夷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