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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第2/4页)
的。”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现在……现在您又想亲手把我推回去?” “我宁愿这样永远见不得光,宁愿做您帷帐深处最见不得人的影子,宁愿背负这僭越的罪名万劫不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决绝,“也绝不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不知疼痛、不懂心慌、连笑都不会的……澜。” “爱上您,从来不是害我。”他低下头,guntang的额抵上你的,声音带着自我毁灭般的骄傲,“是我活过的证明,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像个人一样活过的……证明。” 说出这最后一句,他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脱手松开了你。高大的身躯颓然微晃,方才那股毁天灭地的疯狂气势消散无踪,只剩下疲惫。 “主上要道歉……就道……道您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道您明知道我早已无路可退,还说这种话来……剜我的心……” 乌云悄然散去,月光重新流淌进来,恰好照亮了他用力别过去的脸颊,以及那来不及拭去悄然滑落的湿痕。他抬手,动作生硬地抹去那点水光,仿佛在擦拭什么不堪的污迹。 “别再说……对不起,您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别推开我……”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你们两人之间无声地蔓延,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将满室的空气都压得滞重粘稠,仿佛连呼吸都带着铅块。你指尖抓紧了身下锦被上繁复的暗纹——那些蜿蜒曲折的纹路硌着指腹,像极了此刻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绊。 你知道,有些宿命般的抉择,终究避无可避,你们谁都逃不掉。 “澜,父亲……已答应了三皇子,满朝文武都在说,他是眼下最有望踏上那个位置的人。” 他沉默着,侧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绷出冷硬的线条,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那沉默持续得太久太久,久到窗外的湖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久到你几乎以为他已经化作了这月夜的一部分。 “……三皇子。”他终于开口,“听说他……精于权谋,性喜猜忌,绝非良善宽厚之人。” 他看着你,脸上竟真的没有什么表情,他坐起来,握住你放在锦被上的手。 “属下明白。”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彻底遮住了那双曾为你燃起过火焰的眼眸。 “主上嫁过去,是为了鹿家……属下明白。” “以后……属下会守在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声音空洞得可怕,“三皇子府里的侍卫统领换了几任,武功路数各有不同,我会一一记下;他常去的书房有三处暗门,机关位置和破解之法,我会尽快绘成图;连他每日的膳食喜好、所用器皿……我也会想办法……” 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死死扼住,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他忽然剧烈地呛咳起来,肩膀耸动,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又像是被这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堵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咳声渐歇,他猛地抬起头,月光清晰地映照出他嘴角那一点刺目的暗红——那是他生生咬破内唇,强忍着滔天情绪而溢出的鲜血。 他用袖口擦去那点血迹,随即,他竟对着你,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那笑容却扭曲得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 “主上不必担心属下。” 月影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强撑的假面。 “夜深了,主上早点歇息……属下告退。” 你看着他沉默着一件件穿好那身象征着他身份与枷锁的玄色衣袍,看着他转身,一步步走出这间有过温存的卧房。月光下,你透过窗看着他穿过湖边那条寂静的回廊,那孤绝的背影,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之上,每一步都带着无声的血痕。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