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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红海生鲲鹏 (第1/3页)
番外:红海生鲲鹏
可怜你爱我,却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进了绝情殿,还没辟五谷的时候,小骨曾来过一次月事。那是一个深夜,月光高高,清晖满满,她因隐隐的腹痛长夜不能眠,于是侧枕,伸出手指,数着一缕一缕玉兔的绒毛。今夜真冷,她疑心是否会有夜露凝珠,沾湿了她的脚。 来了,它来了。她的腹中仿佛鼓起了一条蛇,顶剜着,辗转着,她呼叫不能,跌倒床下,伸出苍白的冷汗的手,她闻到一股味道,血味儿,腥的,甜的。她眼前黑黑白白。 白子画察觉不对,深夜姗姗打开她的门,见到的便是她蜷着身子,在冰凉地板上,额角结出豆大的汗滴。小骨太小了,猫一样,唇缝紧抿,从中穿过细细的冷风。 他试着揽起她,但甫一放上她的身体,他就察觉到了什么。他不明白,难道谁有胆子来绝情殿来动他的徒弟?于是他歪着头,深深的长发垂下,小骨抓着它,拽着了向上攀的绳索,她能放开抽泣了,只是也无泪,也小声。他向下去看,沾染了他白衣的,是血。 “小骨,你受伤了?”她仰着,快要背过气去,但缓缓摇摇头。 他专为此去问了桃翁,知晓了缘由后,绝情殿内便允许了多种一株姜草。儒尊玩笑着找他,看见他衣服上大片血迹,寒颤颤合起扇子,以为他师兄疯了半夜去杀人了。 他师兄当然不是去杀人了,一挥手处理干净,走出门口的时候,彳彳亍亍,吞吞吐吐,最后返回来,笙箫默还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下一秒就听见他开口。 白子画对着这个三尊中医术最好的师弟,问:“……女子月事,是为几何?” 儒尊的扇子这次彻底掉了。 白子画没觉得自己这么做哪里不对,他触摸着血迹消失的部位。他是守规矩,也最不守规矩,凡他不认同,逼着他也没用。但花千骨胆子小,自知道了事后便战战兢兢,唯恐师父介意自己玷污了他,揉搓着头发,恨不得找个柱头撞死去。 她终于鼓起勇气了,被一双手拦住。她被从床上扶正身体,手的主人一双眼睛抵住她,威严而明亮,好似在诘问。 她会错了意,默默拉高被子,缩成一团。但她的师父伸手撤下,要她直视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小骨呆呆的。 他无奈:“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你是女孩子,会来月事?” 这不能怪她。她简直要哭,她前段日子刚能辟谷,本以为赤龙也一并被斩了,谁成想今夜她为了赶修炼进度来睡寒冰床,就此复发。 她年岁小,伶仃,有些慌乱。他不恼,反倒觉得有些歉疚,怨自己收了徒应该多想些的。于是作为补偿,他把人拎起来,抱在自己怀里,手覆上她的小腹,灵力丝丝缕缕传过去,如红伤遇上凉玉,她霎时便觉得熨帖。 两人自认问心无愧,至少这个时候确实问心无愧。他是师父,她是徒弟,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别的呢,怎么会有别的呢。 她红脸,觉得羞耻。白子画看破她,“你在局促什么,小骨?”她的手揪在自己的裙上,嗫嗫嚅嚅:“……他们都说,小骨的血很脏,女人的月事血,更脏。” 为什么?他不得其解。 “血rou之躯天生地养,男人女人,乾道坤道,众生平等,为什么会脏?小骨的血是脏的,那我的呢?也是吗?” 她哑然,忽然记起眼前这个人不是凡人,他早年或许也曾rou体凡胎,但那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事了。关于世俗的所谓禁忌,他怕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