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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食腐者的悼词|杀死丈夫的寡妇 x 觊觎朋友妻子的伪君子 (第3/3页)
然而,他的眼睛,却始终只落在斐瑛一个人身上。 他看着她从大厅走进来。她身上是一件炭灰色连衣裙,线条严谨,剪裁合体。有那么一瞬间,那衣服的剪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她仅凭双肩清晰的线条便能掌控整个房间的方式。但他母亲的控制力向来是脆弱的,是一层涂在尖叫的恐慌核心之上的薄漆,他整个童年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免去戳破它。而斐瑛的控制力则是另一回事。他感觉她身体里的能量是根基性的,仿佛那不是她栖身的驱壳,而是锻造她的材料本身。他看着光线捕捉到她耳垂上的珍珠,发出漂亮的反光。 斐瑛走进这间偏厅时,便感觉到了那些目光。翻译那平淡的、职业性的同情。那位上了年纪的管家那份小心翼翼的中立之下,无法掩饰的好奇。还有他——权屿瓷——他的目光是实质性的,一种熟悉的、冰冷的决心在她胃里凝结成一个坚硬的内核。“你在这里找不到任何裂缝。”她想。她穿着她的悲伤,就像穿着这件灰色的连衣裙:一件完美的、量身定做的衣物,丝毫不会泄露底下那个女人的真实样貌。 房间中央的木箱,是这场荒谬戏剧里一个荒谬的道具。她与一段人生的最后联系。这个念头没有带给她悲伤,只有一种深刻的、发自灵魂的疲惫。她只想让这一切都结束。 管家上前一步,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撬棍。“夫人……” “开箱吧。”她说。 钉子被拔出木头所发出的尖锐吱嘎声,这是一种丑陋的声音,划破了房间里精心维持的平静。箱子内部是几件包裹在天鹅绒里的东西。 斐瑛静静地看着,然后对管家说:“把箱子抬到大堂,东西都拿出来,放在长桌上。然后你们都下去吧。” 很快,偏厅里只剩下权屿瓷。最后,她只是转身,对他微微颔首,用一种无可挑剔的礼貌说道:“Thank you for your consideration, Mr. Quan. I shall see you at dinner.(多谢权先生费心。晚餐时见。)” 说完,她便径直离开了。 晚餐时,唯有银器轻磕骨瓷的微响。餐桌那头光滑的尽处,她能感觉到权屿瓷的目光,那是一种重量,如同真实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他没有说话。 以前,就在这张餐桌上,她丈夫曾对一位客人说过一句本意是让她听见的话,一句以温和的、近乎抱歉的口吻为包装的、不经意的奚落。“就连吃饭,”他轻声说,仿佛在分享一个家庭内部无伤大雅的小秘密,“斐瑛也像在完成一项任务。”他说这话时,甚至不敢直视她,而是对着那位客人无奈地、浅浅地一笑。那笑容里混合着一丝自嘲,仿佛在说:你看,我的妻子就是这样,我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宽容地接受。这是一种极其懦弱的攻击方式:既在外人面前扮演了一个包容而风趣的丈夫,又不动声色地将她置于一个无趣、刻板的境地。他以这种贬低身边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讨好外人,而回到家中,他对她表现出的,也正是这种温柔到骨子里的懦弱。他从不大声说话,从不争吵,只是用这种无声的、无法辩驳的“观察”来为她定性,维持着他作为一家之主那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那位客人礼貌地笑了,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但事实上,斐瑛知道他说的没错。今晚,和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一样,这是一项任务。叉子送入口中,一块海鲈鱼,是她今晨从管家呈上的菜单里亲自选定的,挑不出丝毫瑕疵。此时此刻它尝起来,没有任何味道。 //ps: 请问这样的英文(中文)形式会影响阅读吗? 因为为了明显地写出什么时候是通过翻译 什么时候两个人是直接英文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