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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7:他们池哥,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第2/2页)
刺痛。 怎么会是这个? 谁放的? 他几乎是机械地撕开那廉价的面包包装袋,露出里面松软却带着工业香精气味的黄色面包体。没有犹豫,他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着。动作带着一股近乎自虐般的粗暴。 小麦粉、糖、人造黄油混合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廉价而粗糙的味道,刺鼻又真实,瞬间将那些浮华的燕窝鱼籽味道碾得粉碎。 每一口吞咽,都像是在吞咽那段他不愿回忆的、卑微灰暗的过去。那杯简陋的牛奶,他甚至没有插吸管,直接撕开一角,仰头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息心口那团混杂了难堪、愤怒和一种诡异认同感的烈火。 味道?谈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难吃。但在这种自暴自弃的境地下,它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宣泄。一种老子就该吃这种垃圾的自我诅咒。 在他沉默地啃完最后一口面包,捏扁牛奶盒的时候,赵阳那不识趣的脑袋终于又凑了过来,脸上混杂着替大佬不平的义愤和对八卦的热切: “驰哥,看到没?”赵阳用下巴点了点桌角残留的塑料袋,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挑唆和鄙夷,“就那玩意儿?沈大小姐送的!嘿,这算盘打得,五百块打发一个月!拿这种廉价玩意儿糊弄您呢?这种东西您能吃得下?呸!换我早扔了!” 赵阳自认是在替江砚驰鸣不平,然而,江砚驰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如预期般暴怒或者讽刺。那张笼罩在低气压下的脸只是微微偏了偏,漆黑眼睫下压着冰冷的光,落在手里那个被捏得皱皱巴巴、残留着廉价牛奶味的纸盒上。嘴唇微动,吐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断了赵阳那喋喋不休的煽动,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反驳? “其实,”江砚驰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挺好吃的。” “啊?”赵阳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男生也一脸懵。驰哥……说好吃?那个便利店面包?!他们驰哥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朴实无华了?! 赵阳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嘴巴下意识地张合:“不是……驰哥,您真觉得这玩意儿好吃?它……”他正想继续强调这东西和沈姣过往手笔的云泥之别,甚至想问问驰哥是不是今天早上被他爸气晕了头,味觉失常了。 但江砚驰那冰冷压迫的眼神让他把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这位爷此刻周身的气场,沉得能把人骨头碾碎。 赵阳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刚才那点发现八卦秘辛的兴奋劲早已被冰冷的恐惧取代。巨大的惊恐后知后觉地攫住了他。完了!他都说了些什么?! 那句刺耳的“廉价玩意儿糊弄您呢?”和“这种东西您能吃得下?” 像回旋镖一样狠狠扎回他自己脑子里。 他这才猛然想起——驰哥跟他们这些在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子不一样。驰哥是几年前才被贺家从外面认回来的。是实实在在地吃过苦、过过那所谓的廉价玩意儿日子的。 他刚刚那些话,那些自以为是在替大佬鸣不平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江砚驰尚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