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羽(高干 1v2)_95 喜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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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5 喜糖 (第1/1页)

    

95 喜糖



    行程拖延十五天,他终于坐上前往凌水市的飞机,带上钱励一起,否则他没有恰当的理由,将凌水市宣传口的人约出来吃顿便饭。

    前行途中的种种,在他眼里都不算麻烦。

    机场塞车、航班延误,就连行李箱滚轮都卡了一次,所有事物都在隐晦地延缓他的进度,彭青屹对此毫无知觉,他久违地露出笑容。

    飞机落地了,过去的十五天曾让他不安,总觉得要错过什么。如今他终于来到凌水市,湿润的城市在九月下旬夏意正浓,他还没错过他的夏天。

    他们休整片刻,钱励约好去电视台的行程,来敲他的房门。彭青屹站起身,换了一件水蓝色暗纹衬衫,期待英飞羽能辨认出来,这是被她遗弃的三件衬衫之一。

    站在酒店大门边,他扯下左边袖管,盖住手臂前端淡黄色敷贴。彭青屹维持旧日模样,身形清瘦些,即将来到英飞羽身旁。

    成叙珍接待了他们,一路上偷偷嘀咕,北京来的领导为何要参观新闻中心,这算哪一种心血来潮?

    钱励与她闲谈,看见什么聊什么,没有打探或视察的意味。而他身边那个,据说是彭部长的儿子,漫不经心地走,面上也带笑,但笑只浮到嘴角,五官暗沉沉威压下来,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成叙珍发誓,那是她见过最不像笑的笑。

    “记者都出去了?”

    钱励忽然停下来,手正好撑在一张办公桌沿,十厘米处竖着姓名牌,上写“英飞羽”。

    “噢,是的,今天只有两三个还在办公室里。”成叙珍平常地答,领着他们往自己办公室去,里面有沙发和茶具,可以用作招待。

    人们走远,彭青屹慢下来,盯着桌面那支旧钢笔。英飞羽用了很多年,握笔处磨掉了漆,他怔愣着,想着她果然念旧,心底软了一块。

    “彭总,您怎么了?”成叙珍喊他。

    彭青屹回神,跟着向前走。

    独立办公室推开门,是满墙红彤彤的锦旗,下面挨着铁艺置物架,摆有成叙珍和记者们领奖的合照。

    她开始煮茶,水汽氤氲在彭青屹眼前,玩闹似的荡来又散开。水汽消隐时,他在照片墙上看见英飞羽,小小一张脸,眉开眼笑地看镜头,就像正看着他。

    彭青屹感到身体轻盈,病痛的阴影如水雾,从他脸颊拂开。他忐忑地飞快看一眼,像不被她允许的偷看,就这样看完每一张有英飞羽的照片,目光自然而然来到前面的办公桌。

    暗红色桌面叠放了稿纸,一些琐碎生活用品,还有一包喜庆的红纸袋。

    彭青屹顿住,因靠近她而心情愉悦,产生了多余的好奇,问:“这是谁的喜糖?”

    成叙珍瞧了眼,也变得喜气洋洋,“这是英记者的。她是我们这儿的一位年轻记者,明天正要办婚礼呢。”

    煮沸的茶壶啪嗒一声,贴着耳膜短促炸响,钱励忽然变了脸色。

    这是水汽最鼎盛的时刻,白雾像面纱盖住彭青屹的脸。

    尔后,面纱轻轻荡开,他沉声问:“哪个英记者?”

    成叙珍困惑,不懂他追问的用意,缓缓答:“叫英飞羽,您肯定不认识。”

    彭青屹面上不显,但嘴唇极速失色,像他大病初愈的时候。

    英飞羽的喜糖,英飞羽的婚礼,这样奇异的文字组合……

    他突生怒意,忍得牙根发酸、心脏狂跳,如一柄锤子猛力敲断肋骨,把他撞得生疼。过往经历的每一天痛疼,忽然坍缩叠加,压在他刚愈合的疤痕处发作。

    他抓住在袖管下颤抖的手臂,破口无数次的伤疤再度皲裂,红色血液静静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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