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时(舅甥)_那条慢行如蚂蚁的山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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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慢行如蚂蚁的山路 (第1/2页)

    

那条慢行如蚂蚁的山路



    这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山区,这里的绿是灰冷的,沉得如雨后潮湿的苔藓一般,是暗苍灰寂的生命,屏障般的峰林围绕在村庄周围,空气里常年弥漫着阳光也穿不透的窒息。只有土地赐予了这里生活的人们充满泥腥味的黄色。

    那种黄,像这里的人一般赤裸裸。

    而五年时间,也足够我变成这样的人。被泥土浸得黄沉沉的脸,狼崽一样阴沉的眼神,骨头像被晒干的柴枝,贴着一层薄薄的淤青从未散过的皮肤。那时我虽常年吃不饱,瘦弱如猴,可擅用拳头和村庄中与我同样出身的同龄儿童打架。

    有时候我刮破他们的脸,对方头发上的虱子跳到我身上,有时候他咬得我头破血流,唾液和牙齿镶嵌在我皮包骨的身体里。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毁了顾晓梦的地方。

    我那时还小,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关着,我得空,常常踩着门房外堆在墙边的柴堆透过窗户盯着她看。

    她看上去就像个疯子,呆滞的眼神,跟我有同样乱蓬蓬爬满跳蚤的头发。

    我不喜欢丁一娣,因她经常打我;我也不喜欢她,我与她都是同样挨打的那个,可她还想掐死我。

    有一次我受丁一娣的命令给她去送饭,她喊我妞,笑一笑露出没有牙齿的嘴巴,招手让我靠近来,我不知道被什么魔力吸引,懵懵懂懂走近来。

    她一双手忽然变得很大力气,庞然大物一样落在我脖子上,手背爆出青筋,一边怪声尖叫着一边掐着我。

    吃饭的碗被我打翻在地,我拼命挣扎,四脚乱飞,觉得自己快死了,脖子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响,喉咙好像涌着一股冰凉铁锈味,涨得黄黑的一张脸渐渐青紫。

    那种疼痛和无法呼吸很像丁大田每次发怒就把我的头按进水缸里淹的感觉。

    丁一娣听到声音赶来,大声咒骂着抄起旁边的铲子就朝顾晓梦头颅打过去。

    她吃疼,终于把我扔下,缩进角落抓起地上掉落的粮食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再不理我。

    我被她欺骗,故而从此再也不踏进那个房间。吃的窝窝头也是通过窗户扔进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天。阳光剧烈照耀着干涸灰沉的黄土地,夏蝉在群山中环鸣。我蹲在平时洗衣服的河岸边给丁一娣和那个男人洗衣服。

    隔壁家大弟喊我:“丁有娣,你家里出事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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