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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 (第2/4页)
我伸手,轻轻掐住meimei红润的小脸,算是她对哥哥“出言不逊”的小小惩罚。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心头却掠过一丝茫然:或许,我真的该开始学着用另一种更接近“家长”而非纯粹“哥哥”的方式去对待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有些沉重。 小学门口熟悉的喧闹声近了。与以往每一次不同的是,今天,meimei的终点不再是我的终点。一道无形的门在我面前打开,脚下延伸出一新路。我停下步伐,习惯性地想随她往里走,手臂却只是抬了抬,最终只是朝她挥了挥手:“去吧。” 小遥微微一愣,下一秒,她转身跑回来,冰凉的小手抓住我的手腕,攥得紧紧的。 “放学你还来接我吗?” “为什么不——”我刚要回答,目光便落在某人早间留下的齿印上,一种属于青春期男孩的促狭心理突然冒了头——就像那些故意扯喜欢女孩辫子的小男生,我决定捉弄一下她。 “小遥已经四年级了吧,我在这个年纪还要天天接你,你应该也能自己回家吧?” 她当然知道我绝不会丢下她不管。只是近期一系列改变带来的不安,让她脱口问出了这个答案昭然若揭的问题。想通这些后,我的心猛地一沉——玩笑开过头了。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扑上来咬我泄愤。她只是身体微微前倾,鼓起了腮帮,眉头颦蹙,那双清澈的棕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这本该是比咬人更危险的信号,可奇怪的是,看着她这副模样,我方才的紧张被一种奇异的疑惑感取代——为何这颗心脏开始加速个不停? meimei忽然一言不发地跳了起来,柔软温热的唇瓣带着一点湿润,用恶作剧般的力道,“啪”地一下印在了我的脸颊上。不等我反应,她已转身飞快地冲进了校门,消失在攒动的人群里。 脸颊上那点湿痕在微凉的晨风中格外醒目。周围人不多,但我几乎是狼狈地转身就走。指尖下意识想去擦拭那点带着恶作剧口水的痕迹,却在抬手的瞬间顿住——脑中莫名其妙闪过“唾面自干”这个词。算了,由它去吧。那点湿意,却像烙印般灼热。 尽管在早读课前十分钟冲进了教室,我还是被作为开学伊始就“踩点”的典型,在讲台上挨了一通不轻不重的训斥。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成了我的避风港。这里光线充足,又能将教室大半景象尽收眼底,还足够隐蔽,不易被老师频繁关注。我喜欢这里,仿佛能在这里喘口气,暂时卸下“哥哥”和“新生”的双重负担。 第一节数学课,内容简单得令人发指,不到半节课,我已了然于胸。剩余的时间,便成了漫长而枯燥的折磨。老师的讲解声变成了嗡嗡的背景音,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思绪飘向了另一个人。 我的meimei……她的成长速度似乎超出了我的预估。那份沉静和偶尔流露出的洞察力,已不太像个懵懂的小学生。她对铅字中毒症状已经更甚于我。我毫不怀疑,若没有我监督,她能天天抱着书熬到深夜,然后早早给自己架上近视眼镜——等等,她戴上眼镜会不会更好看?这个念头让我怔了一下,竟有些想象不出。 甩开这种无关紧要的想法,我担心起meimei能否适应各种变化。自从奶奶在家跌倒昏迷,父母连夜赶回老家,留下我和小遥在空荡的房子开始,生活的天平就彻底倾斜了。母亲绝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医院的病床前。父亲则像一头沉默的、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老黄牛,面对不断累积的医药账单,常常工作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最初,mama还试图在白天提前做好晚饭,让我们只需微波炉加热。然而我“作死”的证明自己能够独立做出可以入口的饭菜,于是爸妈理所当然地将“掌勺”重任移交给了我,好在每周的生活费从不短缺。洗衣、扫除……这些琐碎的家务也自然而然地落在我肩上,连同照顾小遥的一切——换衣、梳头、检查作业、提醒作息……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了她半个家长。 “顾业铭!”一声尖锐的呵斥伴随着一小截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我的课桌上,打断了我的神游。“上来!把这道题的解法写给大家看看!” 所幸题目不难。我走上讲台,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流畅地写下步骤。老师挑剔的目光扫过板书,没找出什么错处,只不咸不淡地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