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1 (第2/2页)

着坐在副驾驶，车窗映出路灯光斑的流动。外头风凉，而他那件带着松节油味道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很轻，也很暖。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靠在他身上，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之间会这么突然地变得亲近起来——明明在这梦中的记忆里，他们不过是大学时点头之交的学长学妹，毕业前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甚至比自己早毕业两年。

    冉欣记得他以前不怎么出现在这种聚会上。他总是独来独往，画板带在手里，一副没空搭理任何人的样子。自己偶尔和他擦肩而过，连主动打招呼都觉得困难。

    但他今晚出现在那张名单上时，冉欣还是有些意外。

    他真的很久没变。依旧是压着眉眼的那份克制，衣服干净整齐却沾着几处干掉的颜料痕迹，声音懒洋洋的，不咸不淡地回答别人的问题，却会在冉欣拿筷子的时候微微帮她挪一下碗。

    “学长……谢谢学长送我……”冉欣的头晕晕的，几乎要从穆续行的肩上滑到他的腿上，穆续行的身上味道很好闻，说不上来什么味道反正就是……有点喜欢。

    冉欣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带着酒气的甜香，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穆绪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松弛姿态，仿佛那瞬间的紧绷只是旁人的错觉。他扶着冉欣肩膀的手没有移开，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微微的颤抖。

    “学长……”冉欣含混不清地咕哝着，声音又轻又软，像小猫的爪子挠在他的心上。她的脑袋不安分地蹭了蹭，发丝擦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垂眸，视线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以及那截因低头而露出的、白皙脆弱的后颈。

    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平稳的引擎声和他们二人浅浅的呼吸。窗外的霓虹灯光流转，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使得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倨傲的黑色眼眸，此刻显得有些幽深难辨。

    他没有立刻回应冉欣的道谢，只是沉默地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这感觉并不坏，甚至可以说……有些出乎意料的熨帖。他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习惯了用审视和挑剔的目光看待周遭的一切，包括人。但此刻，怀中这温软的重量，鼻尖萦绕的淡淡酒香与她身上独有的、类似于刚晒过阳光的棉布般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竟让他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嗯。”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冉欣发丝的继续侵扰，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