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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 (第1/2页)
窥视
第五天 下午,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的很,约阿希姆抱着新买的梨,在拐角的护士站旁刹住了脚步。 “今早,我看见上校在给那个东方女孩梳头发。上帝啊,谁能想到他那种人会干这种事?”戴圆框眼镜的护士压低声音。“那个姑娘还在撒娇,说要上校给她编辫子。” “这算什么,前天夜里我值班,隔着门都听见了——上校在给那女孩念《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声音低得像大提琴拉弦,我在走廊站了会儿,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头两天更黏糊呢,”另一个声音接了上来,“那女孩刚醒疼得厉害,直往上校怀里钻,连喝水吃饭都得人喂,偏上校就有那耐心,一勺一勺地……” 怀里的梨突然生了重量,压得肺里空气都稀薄起来。 护士长推了推眼镜:“说起来,那金发娃娃脸呢?就那个王牌飞行员。” “啊,里希霍芬上尉啊!”圆眼睛护士赶紧插嘴。“是她朋友来着。您看他每次来,就带几个水果,张口闭口女朋友。坐没坐热就着急走...那姑娘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哈!不是我偷听的,他每次在的时候,我都刚好去换药。” 约阿希姆低头,发现自己正啃着一个本该送给她的梨子,果核被狠狠扔进垃圾桶,惊动了护士站的几个人。 白炽灯照亮领口的橡叶双剑铁十字。他扬起一个笑容,和之前没两样:“下午好啊,女士们。”仿佛刚才那个浑身绷着戾气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那些强装的轻松,那些隔着“玛侬”才能说出口的关心,这场戏,他演不下去了。 第七天 他在巴黎的最后一天。 医院走廊的挂钟指向一点整,秒针咔哒一声归位。 俞琬哼着调子,把梨子切成匀称的小块。 “约阿希姆,吃梨吗?” 她眼神不再躲闪,不再带着欲言又止,仿佛在面前的不再是让她无所适从的暗恋者,而是有了新恋情,值得她坦然祝福的旧友。 “约阿希姆,你今天不是说会带玛侬来?” “她最近白天值班,等有空一定带她来。” 等地狱结冰的那天,等塞纳河水逆流而上的那天,等你不爱克莱恩的那天。 对面玻璃窗映出大男眼底濒临决堤的暗涌。 他其实清晨就到了,当时那人揽着她从医院花园散着步,她整个人都和小鸟似的依偎在男人怀抱里,直到回到房间。 她微微仰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引得克莱恩低头笑起来。 “想吃什么?”那人问, 女孩摇了摇头,小脑袋在男人颈窝里蹭来蹭去,像只贪懒的小猫。“唔,不饿。” “乖,早上得吃东西。”那人揉了揉她发顶。 女孩懒洋洋地埋着头,良久,嗡嗡地溢出一声“Ja” 前天那个伤才好了些就要给自己削梨的女孩,现在手指都抬都不抬,只是乖乖坐着,等着那人把早餐盒端到她面前。